老管家引着姜氏母女进了内院廊门处,发现来迎接姜氏的居然是老夫人身边的殷嬷嬷。
“老奴给国公夫人请安。”殷嬷嬷躬身下拜。
“殷嬷嬷不用多礼。”姜氏虚扶了一下。
“请国公夫人随老奴来,老夫人恭候多时了。”殷嬷嬷不愧是侯府老人,看到梁韵只是眼中惊艳之色乍现,一刻便转开视线。
姜氏虽心中疑惑为何将她们直接引去老夫人处而不是花厅,但她面上并不显。
三人一路无言,梁韵观察了一下殷嬷嬷走路的姿势,与赵嬷嬷一样讲究,每一步跨出的间隔仿佛测量好一般,腰背笔直,姿态恭顺却不卑微。看来老夫人的确是个规矩严的。
殷嬷嬷也在侧身引路之时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梁韵。这位京城中如传说一般的梁家小姐,自幼寺庙中长大,却并没有羞怯胆小的样子,反而有些这个年纪女孩子少有的端庄大气,甚至有一丝隐隐的压迫感。
殷嬷嬷不敢再多看,只恭敬将人引去了老夫人的院子。
侯府老夫人的院子里,仆妇丫鬟们都安安静静的,整个院子里除了他们三人走路的细微响声,几乎没有其他声音。
进入主屋,梁韵并没有抬头。她记得赵嬷嬷与她说过侯府老夫人极重规矩,想来是不愿意晚辈直视的。她只顺从的跟在姜氏身后。
殷嬷嬷朝着屋里丫鬟挥挥手,丫鬟们行礼退下,姜氏也朝着身边的大丫鬟点头,大丫鬟带着碧水一同退了出去。
屋内顿时空荡起来。一个年老且庄重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。
“桦儿…多年未见了,你还是当年小女儿模样啊。”
桦…儿?梁韵脚步一顿。这见面与她以为的好似有所不同啊。
“老太太,是我的不是,这许多年也未曾来拜会过您。”姜氏行了一礼,梁韵也跟着屈膝。
“如今你是有诰命在身,怎能给我这老婆子行礼。”老夫人示意殷嬷嬷上前搀扶。
“您当的这礼,怎么说我也是您抱过的小辈啊。”姜氏语气里带着感慨。
梁韵依然乖巧的低头站在姜氏身后,心中却是有些疑惑。怎么母亲与老夫人好似很熟悉…
“你身后的是那孩子吧?”老夫人语气不像刚开始那般严肃。
“正是。”姜氏回头看了眼梁韵。
“上前来,给老婆子看看。”老夫人朝着梁韵招招手。
梁韵看了一眼姜氏,见姜氏微笑点头,她才迈步上前。
“来,到老婆子身边坐坐。”许是见梁韵知礼,老夫人语气更缓和了些。直到梁韵坐到她身边,稍稍抬起头,老夫人有些浑浊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惊喜之色。
“你与你外祖母很像。”老夫人边说边示意殷嬷嬷。
殷嬷嬷片刻后从里屋捧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,递到梁韵面前打开。盒子里躺着一块成色上乘的玉佩。
“此物乃是我早年间得的一块上好的暖玉,今日便赠与你了。”老夫人语气和蔼,示意梁韵收下。
梁韵虽从未见过暖玉,但能让侯府老夫人如此慎重保管且送出手给国公府小姐的,自然是极好极贵重的物件。
她只得看向姜氏,见姜氏首肯才双手接过。将暖玉捧在手里,她一脸羞怯的回话:“谢老夫人。韵儿心中很是欢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