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师兄~”
“大师兄。”
他们面前的大师兄是一个年长他二人许多的,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。
高高级的发带,一身白色的袂飘飘,倒是个看起来玉树临风的人。此刻手里正拿着一幅卷轴,见二人进来时啊,慌忙卷起来塞到身后。
“师妹,师弟,你们来了,我今日去赴宴,得了二斤茶花酒,味道很是清甜,快来尝尝。”
说罢,三人便围着炉子煮起了茶花酒。酒香四溢,却不似寻常酒这般烈。
大师兄亲自为二人斟满了酒,爻儿端起一杯一饮而尽,长生却乖乖坐在一旁,笑着看二人。
“师弟怎的不喝?”
大师兄说着将酒盏推向长生面前。
“长生不敢饮酒,师父说年龄小,不允。”
这长生倒一直乖巧,寰姬心里想着。
“害,师弟,这就是你不懂得变通了。你和爻儿师妹可是宗主的亲传弟子,别说这三年来宗主不曾再招收门下,就连我入门这般早,都没见过宗主对谁有对你们这般好过,大胆喝便是。”
劝罢,大师兄又一次把酒盏推向前,长生却依然正襟危坐,像个小大人般,只为难的微笑却不伸手去接。
“长生~,你看我不也喝了嘛,你不说,我不说,大师兄也不会告诉旁人,师父不会知道的。”
爻儿笑着把胳膊搭在了长生的肩膀上,“好喝的很哦,尝尝嘛”
长生拗不过她的劝,便仰起脖子将酒下了肚。只这一小会,寰姬便觉得酒意慢慢上了头,这酒入口时柔和清甜,后劲却大,她瞧着片刻功夫间长生便红了脸。
这时大师兄又开了口:“如何?”
“好,好喝。”
“哈哈,这酒可是难得的,听宗主的侍从说,宗主年轻时也爱饮这酒,到现在房间里还藏着呢!”
“哦?倒不曾闻到过师父身上有酒气。”
“害,毕竟现在是一派宗主了啊,来来来,再给我最疼爱的师妹师弟倒一杯。”
喝着喝着,二斤茶花酒便见了底,三人话匣子也就打开了。
“大师兄,你入门这么久,功夫肯定高的很吧!有魍山那么高吗?”
“十个大师兄能不能打过师父呀?”
大师兄听罢,却摇摇头,道:“我不得缘法,只是魍山的宗系子弟,不像你们二人,一入山门便拜在宗主门下。我自劈木练起,只是三才剑法便练了三年。”
说着,他起了身,似乎是心有苦水,绕过了桌子,走到二人之间,搭上他们的肩膀,酒气随着十几年的经历一点点溢出来,熏得寰姬眼睛酸涩。
“你们不知道我练习地多努力才有今天的位置。每三年一次的遴选,我和同阶的师弟师妹们比试,虽不曾输过却浑身是伤,必得拼尽全力了才不会让人看扁,也正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刻苦,才让宗主多看了我一眼,这几年常带我出山去,允我伴他左右。”
他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,寰姬只想着闭气,却还是没防住,心里在嘟囔着:聊天便聊天,脸贴脸的这么近做什么。
好在他聊到兴起便起了身,在房中走着醉步,比划着引以为傲的招式。二人看着这般身姿和力劲,忍不住拍手叫好。
他继续聊着:“你们觉得我功夫好,是因为你们没见过真正的高手。师父也不曾在你们面前使出过他的绝招。我们魍山,因着记载说祖上有宗主修成了地仙,而被世人推崇和敬仰。当然,这修仙之道,难辨真假,且只此一人,我等不聊这缥缈之事了。”
“不过——”,他缓了缓,突然将手指竖在鼻尖,做出“嘘”的模样,“我们魍山真正的绝学,不是剑法,而是控术。”
“控术?”二人不解。
“就在门派的域阁中!若能有幸修其一二,定能功法大涨!”
“域阁里的东西,除了师父,其他人碰不得。”长生提醒着。
“我确实这辈子无缘了,但你二人不同啊!你们的寝屋在山顶阁内院,离域阁并不远。不像我,连内院都进不去,唉!”大师兄走向了窗边,虽背过身去,寰姬也能瞧出他正在捶胸顿足。
“我们也不能去,大师兄。”爻儿听完,摇摇头,“山规里列的明白,我们规规矩矩地练剑练气就好。可况,现在师父教我们的运气,已经嚼不烂了。”
哦?看来十二岁的爻儿,还算是个规矩的。寰姬心里想着,可若是被这个伥鬼大师兄日复一日的教导着,怕是没两年,心性便歪了。
听了他二人皆不上道的话,大师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和狡黠。
呵,刚才那一瞬这人眼珠子转的,哪里像醉酒的人。寰姬心里想着,师姐弟二人后面惨死山脚,应是和眼前这个人脱不了干系了。
“时辰不早了,大师兄,师父晚间要查我们的课业,我二人且得先沐浴一番,去掉这身酒气,这先拜别了。”
爻儿拱手向大师兄告辞,长生也跟着起身,猛拍了两下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些,又扶着摇摇晃晃的爻儿出了大师兄的屋子。
推开房门,寰姬感觉到自己脚下踏空。失重感让她慌忙闭紧了眼睛,足尖触碰到东西,脚下随之平稳后,方才睁开了眼睛。
这次的场景,又飞逝过不少的时间。寰姬一睁开眼便看到一个高高辫尾的少年,正在树下凝神运着气。几个呼吸过后,树上落了一颗红红的果子。
“哈,师姐,我也成功了!隔空运气打下了这颗果子!”少年大步流星走到爻儿面前,用衣襟仔细蹭了蹭果子的外皮,又拿近眼前看了看,确认了没有脏污后伸手递给了爻儿。
“师姐尝尝,这是今年第一颗熟透的红果。”
爻儿很自然的接过果子,咬了一口,“嘶~好酸”。寰姬跟着一起酸了牙,这果子着实不怎么样。
“我不要吃了,给你。”爻儿将剩下半个果子放回了长生的手中,长生笑着接过也咬了一口尝了尝,“这果子真酸,看来还不到时候。”
“唉!”爻儿叹了一口气,转身走向月牙池旁边,有心事般的用枝条抽打着水面。